我把刚做好的热腾腾的酸粥和配菜放在一起发了朋友圈。互动性十分强烈。西北的朋友这样提问:“西北有浆水,有人谓之酸汤。可与之竞伯仲?”南方的朋友惊呼:“你们这是吃的什么?”最细心的莫过于东北的朋友了,她们在我的家乡工作,酸粥于她们而言就像“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”的道理一样,认识酸粥却把旁边的一碟小菜特意拿出来问我。我告诉她说那是煮菜。
说起煮菜,你会想到什么佳肴?麻辣烫?不是。烫菜,也不是。清汤寡水煮白菜?那就更不是了。那它到底是个啥?对了,它是我家乡的一个奇特菜,准旗人应该都吃过。
每年的深秋一到,家家户户就开始张罗着腌菜。她们趁着赶集的时候,买上一车菜。接下来的时光里,就是拾掇拾掇腌上一瓮白菜,两瓮烂腌菜。这两个瓮很好的把蔓菁、洋蔓菁、红萝卜、白萝卜、芋头、芹菜、红辣椒、蒜瓣、鲜姜和颗粒盐集结在一起,形成烂腌菜。
等烂腌菜腌制好后,整个冬天的一日三餐里就少不了它的陪伴,爱喝酒的人把这个烂腌菜比作“一扫光”或“一喝就多”,就着它吃饭就着它喝酒,常常盘光碗光瓶光。
三四月开春的时候,妈妈就会把瓮里剩下的那些烂腌菜变个法子吃。妈妈先是把瓮里的烂腌菜捞在笸箩里晒干,熥成红腌菜。然后拿出她的成年老砂锅,把瓮底底剩下的烂腌菜和盐汤,舀进砂锅里往火炉子上一放,用慢火熬啊熬煮啊煮,那种扑鼻的香味一次次勾引着你的胃让它不停的翻滚。等把盐汤快熬完的时候,妈妈继续往砂锅里添加盐汤,这样反复添加3—5次,几轮慢火过去,砂锅里就呈现出深红深红、软溜软溜、不咸不淡的一锅菜,也就是煮菜。热气还没散开,我就赶紧抓起几块放进嘴里,或舔、或嘬、或嚼,那留在唇齿间的香味让你久久难以忘怀。而它最完美的吃法是就着酸粥吃,堪称“黄金搭档”。
正因如此,这道地道的乡味——煮菜,让我从奶奶辈儿吃到了妈妈辈儿,年年春天都会盼望着妈妈给我煮上一罐来。它虽没有超市蔬菜那样绿的灿烂,却很好的传承了我儿时的味道,那也是我家乡美食的味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