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时候每当爸爸送我上学,我的早餐都由早点摊承包。摊头常见一块厚重的黑色铸铁圆盘。圆盘周围摆放着各式丝状菜和酱料,土豆丝、海带丝必不可少,火腿肠、里脊肉就成了各家特色。这就是用来做煎饼的装备。
老板用长勺舀起可顺滑流动的面糊,倒在烧得滚烫的铸铁盘中央,迅速将竹蜻蜓一头对准面糊中心,以其为圆心不断打圈,将面糊均匀地推向四周,不一会儿一个标准的刚好覆盖住整个铸铁盘的圆饼就出现了。
等面糊成型后打上一颗鸡蛋。当然,鸡蛋的量是可选的。我总是非常自觉地只要一颗蛋。老板用竹蜻蜓将鸡蛋打散,推向四周,覆盖饼皮表面。
趁蛋液还未完全凝固,撒上一把葱花,将铲刀伸向饼皮下方,敏捷地一推一抽,转上一圈,将饼皮和圆盘完整分离,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翻面,饼皮也就那么正正好好地落在圆盘上。
这时又到了自选环节。煎饼里可以裹各种你想吃的菜品。我最爱火腿肠、土豆丝、海带丝、榨菜的组合。老板先用刷子麻利地刷上一层酱,将菜品抖散、铺在饼皮上,再用包春卷的方法将饼皮折叠翻滚,往塑料袋里一送,一个煎饼就做好了。
第一口总是咬不到多少馅的。但饼皮的软弹和香葱、鸡蛋经过高温煎制产生的焦香同样令人满足。
再咬一口,饼、肉、菜、酱一起入口,实在是大清早的提神醒脑良方。
我对煎饼的认知一直如是,直到去北京上了大学。
大学里自然少不了煎饼摊,可眼见招牌上都写着“煎饼果子”。难道“果子”是某个方言的语尾修饰词,是北方人给煎饼的昵称?
我走到煎饼摊,边疑惑为什么看不到熟悉的土豆丝、海带丝,边要了一份煎饼。
老板以同样的手法操作着面糊,但这面糊显然比以前见过的都要浓稠。同样打个鸡蛋,芝麻取香葱而代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