儿时,家穷,嘴极馋。
为此,没少挨娘的责骂。虽内心羞愧,但嘴不争气。一碰到自己想吃的东西时,娘的批评早忘到九霄云外,嘴就开始不由自主地馋起来。
上世纪80年代初,大多数人家开始能吃饱肚子。但,填饱肚皮的无非是玉米、小米、土豆之类的“金色世界”。馒头是不常见的,大米更是稀罕,一年见上一两次,就感觉很幸福了。
吃的当中,玉米面是“主角”。娘变着花样给我们吃,今天干粮,明天菜干粮,后天玉米面粥,大后天玉米糁粥。纵然形式七十二变,但总归是玉米的味道。
单调的食粮,乏味的饭菜,已难以满足我那蓬勃生长、不可遏制的吃欲。童年的我,以这种最原始、最朴素的方式,表现出了对美好生活的向往。
最盼望的、最亲近的人,是那走街串巷的小贩。那些卖冰棍的,卖麻糖的,卖水果的,卖油条、麻花的,只要一敲那特有的铜锣,或者长长地喊一嗓子,我就会发疯地向“发声”地扑去。
买零食的钱是没有的。跑过去是为了闻那让人心旷神怡的香味。印象最深的,是那卖油炸麻花的。他一来,香味几乎弥漫了半个村子。有时,他要离开村子了,我会悄悄地跟在后面走一程,不是送他,而是为了闻味,想在香味中多陶醉一会儿。
曾有一次,看着其他小朋友买了“好吃的”,在那大快朵颐,极度享受,口水实在没忍住,就缠着向家长要几毛钱,试图解馋。估计是把家长惹烦了。嘴上的馋没解,屁股上却结结实实地挨了几笤帚。